翻看渡边淳一的小说《浮休》,首先是被书名吸引来的。查看了一下,原来这个书名出自于《庄子刻意》:“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虑,不豫谋。”
意思就是说:人生而浮于世,死而归于平静安然。生死之间处置淡然,而生死既然如此,人活于世,就不必百般计较,对事情的处理感而后动即可——也就是“顺其自然”之意。
但是,世间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顺其自然”这四个字呢?反正,笔者现在就很难做到。因为自己总会受到外界各方面的干扰,时而被情绪所控制。
而事实上,在人世间,大部分人都苦苦挣扎于“喜怒哀乐”这四个字当中。
同样是在《庄子刻意》当中又写到:“众人重利,廉士重名,贤士尚志,圣人贵精。”
意思是说:“世人金钱挂帅,重利;清官名声要紧,重名;贤士追求理想;而圣人守好精神。”
大道纯粹朴素,简单明白。修道者放弃了许多东西,但有一样必须守住,就是精神。精神守好,灵魂与肉体就不再矛盾,就不再分裂,就合二而一了。
从以上的内容可以看出,《庄子刻意》这篇文章当中,着重强调了关于精神世界修为的重要性。
转到日本作家渡边淳一写的《浮休》中的男女主人公久我和梓,他们二人显然是属于《庄子刻意》中写到的“众人重利”当中的“众人”。
只不过,他们重的不是利,而是色和情。
故事中,久我和梓原本是一对恋人,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走到一起。多年后,他们俩人再次相逢,但是已经各自有了家庭。
而此时,他们的生活正处于平淡期,在这样的时间相遇,爱火重燃,他们开始各自背叛原来的家庭,成为彼此的那个隐形恋人。
渡边淳一喜欢描写这样的“不伦之恋”,而在众多的故事中,这些跌进感情漩涡的人们却没有一人获得真正的幸福。
故事的结尾,梓因为患病选择自杀离开这个世界。就这样,一对中年人的地下恋情终告结束。
作家渡边淳一在书的结尾通过梓的女儿蓉子之口,点出了全书的思想内容,即:“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最后都会消失,都是虚幻、短暂的、所以,要放开一切,使劲地活。”
初看这样的价值观似乎并没有错,但是运用庄子的理论,这样的人生观却恰恰是错误的。
当初已经错过,再次相遇即便产生了爱情的火花也不应当任其错误的发展
爱一个人分分钟的事,但是,长久的爱一个人却需要真心的付出。
从这个角度来看,“爱”这个字的确很沉重,因为它背负了太多的责任。
因此,爱很容易在日常生活中消耗殆尽。
想当初,久我和梓是相爱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到婚姻的殿堂。显然,他们没有具备爱别人的能力。
而后来,他们各自结婚。想必在结婚的时候,他们也应该是各自爱着他们彼此的结婚对象的。至少,他们并不讨厌对方。
但是,因为生活得久了,他们又各自背离了家庭。可以说,在对待感情方面,久我和梓有些类似——他们都喜欢激情,但是却无法长情。
需知,爱情不是激情。激情是短暂的,而爱情却需要长久的耐力。
一个人想要在爱情当中获得满足,需要的是与对方不断的调整相处模式,而不是逃离到另一个人的怀抱。
最终,久我和梓其实都没有得到真正的爱情,他们都是孤独的。虽然,梓明确表示,自己得到了爱。但实际上,梓最终也不过是孤独的死去。因为男主人公久我最后也无法真正理解梓选择的死亡方式。
两个人无法完全相通,是因为他们根本彼此并不了解。在爱的修为中,他们只停留在了最初级。而更高一级别却需日夜相守,彼此了解才可以升华。
遗憾的是,世人都不珍惜眼前人,却往往惦记着遥不可及的远方。久我和梓终将在各自的人生中孤独,因为他们并没有懂得爱情的真正意义是坚守和执着。
人有很多欲望,但应当加以控制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虑,不豫谋。”在庄子的思想中,正因为人生短暂,所以才应当有思想和有价值的活着,自然但绝不是不加约束的任性,而应当是一种豁达的人生观。
但是,在《浮休》这本小说中,久我和梓则是不加控制的任欲望占据思想。
书中推行的则是“及时行乐”的价值观。在这样的价值观主导下,人生变得极为狭窄且难以控制。
真的不知道,久我的太太和梓的丈夫究竟拥有着怎样的生活。他们是否觉察到了丈夫和妻子的出轨?是满不在乎吗?或者是孤单和寂寞?
我们无从知道,所有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都无法获得精神的满足。这样的情感扭曲不自然,又有谁会真的幸福呢?
结尾:
从审美的角度来说,日本文学常常会强调物哀。物哀是一种审美意识,也是日本民族的生死观。其主体追求“瞬间美”,不惜在美的瞬间“求得永恒的静寂”。
所以,在日本文学中,情欲和死亡常常在文学中组合,用死亡来烘托极致的情感。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
“因为一切都会在最后消亡,所以要抓紧当下好好地生活。”
但是,我们是否应该首先了解什么是生活,然后才能谈怎样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