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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和利——一面坡人抹不去的记忆
(5)
周喜斌
厂址就是老公和利火磨旧址。
应该说新成立的面粉厂继承了公和利老字号,虽然名字有区别,但厂址和厂房、车间还是原来的。工人和技术人员很多都是原来老公和利时期的,他们把老公和利的传统传了下来。在这座大黄楼里,这里的人们重新演绎着老字号的老故事。一面坡面粉又开辟了新的天地,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建功立业。
加工车间还设在那个五层楼里。有三台磨同时生产,建厂后生产逐年增加,年生产面粉吨,年生产面粉吨,年生产面粉吨。
年、年又先后进行设备改造,将原三合磨改为四合磨,大黄楼在五层之上又加高一层成为六层楼,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大黄楼的高度。顶盖和檐角以及外墙装饰一如旧制,没有改变。
改造后,年生产面粉吨。年再度更新,有四合磨升级为六台磨同时生产,这一年生产面粉吨。一直到九十年代,生产形势一直是购销两旺,连续多年走在黑龙江省之分行业的前列,出产面粉数量和质量都达到历史顶峰,这是一面坡制粉厂发展的最好时期。多年被评为黑龙江省粮食系统先进单位。
年粮食市场逐渐放开,面粉加工生产受到冲击。
随着改革的深入和市场经济的发展,年,一面坡制粉厂停止生产。那座公和利大黄楼,重新划归一面坡粮库管理,由于生产停止,大黄楼闲置起来。现在,从粮库大门进去,向里走大约米穿过库区,就来到粮库的最里边,就来到大黄楼的楼下。站在黄色的墙边,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黄色的墙体,老旧的门窗,墙上还保留着当年建造时雕上去的花色图案。站在六层高的大黄楼下,感受到他的沧桑经历散发出来的威严——在六层楼的墙体上,赫然浮雕着“”字样。
往日里大黄楼内机器轰鸣,车间内外灯火彻夜通明。如今,一切都归于平静。大黄楼,静静地屹立在一面坡粮库院里,向人们诉说着它自己的昨天和今天。
一面坡人,永远都忘不掉那座大黄楼,当远行的游子从远方归来,火车缓缓地拐过石头山头,远远地就看见那座高高的大黄楼,在灿烂的阳光下散发着金色光芒。一面坡人看见它的身影,一阵阵温情就会从心底升腾起来。
公和利,永远留在一面坡人的心中。
老区文苑
散文
小路上开满鲜花
陈明
从赵一曼纪念馆到赵一曼当年在山上的养伤窝棚,要走过一条长长的小路,这条小路当年或者荒草丛生野兽出没,或者大雪封路举目茫茫,那一定是当地老百姓认为的最荒凉因而也是最隐蔽的一条“没有路的路”,最适合藏匿最珍贵的东西,老乡们只是叫它“左撇子沟边”。年11月14日,赵一曼和她的战友们在这一带同远超于几倍的敌人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战斗,赵一曼的左腿受了贯通伤,战友老于把她背到山下采山人留下的小窝棚,暂时安顿下来。
现在这条小路被修整得很像样,幽静蜿蜒,前来参观的人可以拾级而上,边走边聆听着当年的烈士事迹。今天担当讲述的是尚志市的作协副主席刘延功。刘延功是一个由农民成长起来的出色的小说家,当年我在文学期刊当编辑的时候常和他打交道,他的大部头多卷集长篇小说和富有浓郁生活气息的中短篇小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很多年没见了,使我惊讶的是他已经完全褪去文学青年的腼腆,面对听众侃侃而谈,他对赵一曼以及诸多英烈事迹的细细道来像他的文笔一样娴熟和流畅。
当年赵一曼在窝棚里养伤的时候,日伪多次搜山都没有搜到,但是做饭的烟火被山下的人发现,有人告了密。人在做,天在看,于是这人汉奸的骂名被几代人背负,并且连带污染了一块脚下的土地。历史的记忆是惊人的,民族的记忆是刻骨的,民间的记忆更是强大到你无法想像,除非人类灭绝。所以,当一个人为了眼前的蝇头微利去出卖良知时,多想想后果。
激烈的战斗后,赵一曼被俘。正是隆冬时节,敌人就近砍倒一棵小树,把小树的枝枝杈杈拢了拢,大致像个爬犁的模样,受了重伤的赵一曼就被扔在这树杈上,一路拖了下来。
延功说,那血啊,硬是在白雪地染出一条红色的小道。他采访过亲眼见到那个情景的一位孙姓老人。老人年近百岁,当年在战斗中给赵一曼扛子弹箱子的时候,他才12岁。说起那个时候的事,老人本已昏花的老眼却放出异常的光亮,仿佛能洞穿百年,岁月在这样的眼睛中早已消失不见,只有那些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场面历历在目,历久弥新。
正是他们这些同辈份的村里人,听说赵一曼被抓后,他们自发地聚拢到一起,赶来了一辆马车,堵在山口处,把押解赵一曼的“树杈爬犁”给截住了。老百姓要求把赵一曼放在车上,敌人不同意,并用枪驱赶他们散开。老百姓说,你们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敌人说,当然要活的。老百姓说,你们这么拖下去,这人很快血流光了,人很快就得死了。敌人这才同意把赵一曼抬到车上。一位张姓百姓脱下自己身上的羊皮大袄给赵一曼盖在身上。延功说,现在的羊皮大袄可能不算啥,但在当时,一个穷苦老百姓身上的羊皮大袄等于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我们都沉默了,只能听见脚下路面沙石发出的摩擦声音。正值盛夏时节,路两旁开满了鲜花。以红、黄两种颜色为主。红色的是百日菊,重瓣,大朵,这种花花期较长,七月末八月初始,一直到十一都可以艳丽着。因为她同株上的第二朵花永远比第一朵花要高,以后每开一朵都渐次拔高,所以老百姓也叫她“步步登高”。她的花色很多,能有二十多种,粉、黄、耦合、金红等等。赵一曼烈士纪念馆的管理人员却独独选择鲜红的一种,成片的种,于是就开出火红的气势,很是让人沉浸其中。黄色的花像小型的向日葵,外圈是黄色的花瓣,中间花蕊处是深褐色的,阳光强的时候,在黄色花瓣的映衬下,像一个黑色的纽扣。同行中有人问到,这是什么花?因为我喜欢花,这种花每年我都在院子里种不少,所以我就不加思索地告诉他,叫“黑心菊”。他听后沉默良久,然后说,为什么叫这样的名字,不好听,就没有别的名字了吗?我理解他的心情,暗暗地记在心里,回家后百度一下,果然发现这种花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金光菊”。我想,这位文友一定会喜欢吧。
在赵一曼养伤窝棚的碑文上,我们还见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名字,和赵一曼并肩战斗的团长王会桐。
站在山上向下望去,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会桐村”就沐浴在一片金光菊一般的阳光里。
延功主席给我们讲了王会桐牺牲的经过。
赵一曼被敌人抓走后,战斗没有一天停止过。一次战斗后,王会桐身中数弹,腿骨断成几截,一条腿比另一条腿长出不少,胳膊看着还连在身上,但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整个人“拿不成个儿”了。
敌人抓到了他,把他塞进一个柳条编的做豆腐后废弃的大筐里,抬到现在的会桐村路口。看到他流了一路的鲜血,老百姓都知道他肯定是活不成了。王会桐心里也明白,自己这回是革命到头了,但他的眼睛始终怒视着敌人,他是在用这种不屈的精神告诉老乡们,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侵略者是蹦达不了几天的,不用怕他们。
敌人找来一个锯柴火的锯架子,把王会桐绑在锯架子上,把截烧柴用的大锯放在王会桐的脑盖上,一左一右两个日本兵抓着把手。敌人说,你只要对着老百姓说一句服软的话,就可以放了你。王会桐咬紧牙关,用喷火的眼睛灼烧着侵略者,就是一言不发。敌人无计可施,为了震慑这一方百姓,敌人下令开锯。两个日本兵先就吓坏了,他们下不了手。当官的叫人拿来一瓶白酒,给两个持锯的日本兵灌下去。并且驱赶尽可能多的老百姓来观看,达到杀一儆百的目的。
据在场的老人后来讲,那是活活的开锯拉啊,静静的路口,除了风声,还有锯头盖骨的声音。有人看见,王会桐的牙在动。事后许许多多的时候,人们回忆起来,不承认那是什么神经感应,也不是铁锯的作用,而是王会桐在对后人嘱托……
时隔多少年过去,当年的那些战场、刑场,早已被良田、工厂、企业、学校、医院、托儿所、敬老院等等所覆盖。当我构思这篇文章的时候,曾经想给延功打个电话,和他确认一下那些赵一曼、王会桐们用鲜血染红的路到底是哪条路。可又转念一想,何必呢,在神州九百六十万公里的土地上,哪条路没洒满烈士的血以及建设者的血,这些路上都开满了鲜花,红的、紫的、金黄的、水粉的……年代愈久,花开愈艳,艳照后人……
陈明,笔名晨明。女。哈尔滨文艺杂志社原社长,《小说林》、《诗林》杂志原总编辑,编审。哈尔滨市作协原副主席,市政协第十、十一届委员,市政协科教文卫体专门委员会副主任,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年开始文学创作。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小说《女尊》、《女人的故事》,长篇纪实文学《一个伪满外交官的人生告白》、《天河圆梦》、《沉浮人生》,中篇纪实文学《百年哈尔滨剪影》、《为了一座城市的童话》,译著《柳林听风》,话剧《雪落有声》。作品曾获《小说月报》百花奖等,中国人口文化奖金奖第一名,国家文化部全国剧目奖,省政府首届文艺精品工程奖,东三省长篇小说优秀奖。现任黑龙江省作家协会报告文学委员会主任。